“美元丢掉霸权恐怕用不了那么久”

巴西总统卢拉日前公开呼吁，金砖国家间应使用统一货币进行贸易结算。

这个建议并非空中楼阁。

有报道称，预计于今年8月在南非举行的2023年金砖国家领导人峰会将讨论相关议题。

分析认为，这一设想一旦成为现实，将助力国际金融新秩序的形成。

美元何以成为“霸权货币”？

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美元霸权是如何形成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元逐渐取代英镑成为国际储备货币。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的1944年，44个国家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镇，参加联合国货币金融会议，商讨战后的世界贸易格局。最终，各国签署《布雷顿森林协定》，确立了以美元和黄金为基础的金汇兑本位制。

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之下，各国货币与美元挂钩，而美元以每盎司35美元的价格与黄金挂钩，不限任何条件，美元就是黄金，“美金”的名号名副其实。

美元货币（图自路透社）

不过，布雷顿森林体系自其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受到质疑。

法国前总统戴高乐曾这样形容：“美国享受着美元所创造的超级特权和不流眼泪的赤字。它用一钱不值的废纸去掠夺其他民族的资源和工厂。”

1971年，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废除金本位制。上世纪70年代，美国与产油大国沙特达成协议，把美元作为石油的计价货币。在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其他成员同意后，“石油美元”时代开启。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数据，2022年，美元占世界各国持有外汇储备的比例达59%，美元仍然主导着债务市场。

然而，与美国霸权相勾连，美元从一种普通的支付、结算和投资载体，逐渐变成了美国进行政治讹诈和胁迫的工具。

一方面，美国通过美元利率升降转嫁自身风险、收割全球财富。

为了抑制本国40年不遇的高通胀，自去年3月以来，美联储已连续加息9次，累计加息幅度达475个基点，将联邦基金利率提高到4.75%至5%之间，达到2007年9月以来最高水平。

美国新罕布什尔大学经济学教授迈克尔·戈德堡表示，美国相关货币政策的外溢效应令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深受其害，许多国家背负大量债务，甚至出现破产的现象。

另一方面，美元逐渐武器化，成为美国政府用来对外实施单边制裁的金融工具。

去年2月乌克兰危机全面升级以来，美国挥舞起“经济大棒”，冻结俄罗斯数千亿美元外汇储备，并将俄罗斯几家主要银行排除在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系统(SWIFT)之外，给国际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和可靠性蒙上了阴影。

可以说，美国的金融制裁很大程度上破坏了市场的诚信原则，使全世界对美元产生了信任危机。

“去美元化”持续加速

近年来，“去美元化”的声音在全球逐渐响起。

多国纷纷通过减持美债、推动双边货币协议和外汇储备资产多元化等办法，积极探索货币多极化的路径。

据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在国际贸易结算中寻求货币多元化：

俄罗斯与伊朗宣布将联手推出加密货币用于国际贸易；

沙特阿拉伯同意以美元以外的货币出售石油；

阿联酋与印度两国就使用印度卢比交易石油商品进行初步讨论；

阿根廷与巴西宣布，就建立共同货币展开准备工作；

中海油与法国道达尔能源通过上海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平台首次使用人民币结算；

巴西与中国达成协议，使用本币进行贸易；

东盟同意加强本地货币使用，减少对于国际主要货币的依赖；

印度和马来西亚同意用印度卢比进行贸易结算；

孟加拉国和俄罗斯商定同意使用人民币来支付核电站项目款项……

洛克菲勒国际公司主席鲁奇尔·夏尔马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正在转向后美元时代”。美元从崛起到称霸全球用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美元丢掉霸权恐怕用不了那么久。

美利坚大学历史学教授安东·费佳申则表示，“去美元化”的现象与其他种种现象一样，体现出全球更广和更深地逐步去西方化和去美国化的进程。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者吉利安·泰特日前撰文表示，一个多极的货币世界到来得可能比想象中更快。一些美国人小瞧“去美元化”动向，是鼠目寸光。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刘志勤认为，探索多元货币体系，是确保各国经济金融稳定安全、建立更加稳固的国际货币体系的重要举措。尤其可以确保发展中国家在更加公平公正的基础上进行交易。

策划丨张哲

记者丨刘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