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班超在的时候东汉还很强大,班超一死,东汉就彻底衰弱了?铁托遗孀约万卡:23年未出门,手机电话被监听,国籍护照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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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里的历史#

儒将的中兴(53)

主笔:闲乐生朱晖

东汉和帝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班超已经六十九岁了,岁月不饶人,风沙更不饶人,久在绝域,身心操劳,就是再想干也干不动了,所以越发的思念故乡,思念故人。

辛弃疾《水调歌头》云:“莫学班超投笔,纵得封侯万里,憔悴老边州。”晁补之《摸鱼儿》云:“功名浪语,便似得班超,封侯万里,归计恐迟暮。”

封侯万里,是骄傲,亦是无边的惆怅啊!

于是,在一个安静而温柔的月夜,在一个和平而没有了战争的古城,一个英雄独坐晚年。他的目光已不再犀利,甚至还有几分颓废与寥落。当年一起奋战绝域的三十六位伙伴,都已散落绝域,沙埋忠骨,阴阳永隔,除了一盏孤灯,还有谁能陪伴他寂寞的心灵?大概只有故乡了吧。故乡,就像一个遥远而又亲切的影子,在闪烁的微光中呼唤他,呼唤他……

乾坤宇宙如翻飞的转丸,一瞬沧海桑田;日去月回像疾逝的双箭,一去浮云万里。转眼间,班超离乡已近三十载,三十年来多少苍凉岁月里,多少大漠流云中,他辗转征战,为国奔命,直弄得创病满身,伤痕无数,胸胁闷痛,手脚风湿,以至扶杖方能行走。君试觑,满青镜、星星鬓影今如许。年已古稀的班超,确实老了,老掉牙了,老的只剩下回忆了,而从前一切的壮怀激烈、笑傲绝域,都已成过眼云烟。如今,他只愿落叶归根,只愿死时,能葬在洛阳城北的邙山黄河之间,头枕黑土,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听母亲河的水,滔滔,东流。大概也只有这最宽阔最纵容的床,才能让他这一颗游子的心满足睡去,永远缠绵。

游子悲其故乡,心怆悢以伤怀。抚长剑而慨息,泣涟落而沾衣……

吟着父亲班彪这首《北征赋》,班超终于泪流满面,再不能忍。他,不要做恨死大漠的李广,也不要做马革裹尸的马援,他宁愿只做一个普通的老头,老死在故乡的土地。于是他用颤抖的手提起笔来,呵干笔尖上的碎冰,给皇帝写了一封感人肺腑的奏疏:

“臣闻太公封齐,五世葬周,狐死首丘,代马依风。夫周齐同在中土千里之间,况于远处绝域,小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哉?蛮夷之俗,畏壮侮老。臣超犬马齿歼,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魂弃捐。昔苏武留匈奴中尚十九年,今臣幸得奉节带金印护西域,如自以寿终屯部,诚无所恨,然恐后世或名臣为没西域。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臣老病衰困,冒死瞽言,谨遣子勇随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

班超最小的儿子班勇是在西域出生的,快三十岁大小伙了,居然还没见过父母之邦长啥模样。刚好这次安息国遣使贡献,班超就让他随去中原看看,同时向皇帝求情。

正所谓,狐死正首丘,飞鸟扬故巢,代马依北风,一代豪雄,却怕起了年衰齿歼,孤魂弃捐,竟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这等文字,读来真好生让人鼻酸。

然而这些鼻酸的文字,一入宫门,却如石沉大海,转眼又三年过去了,竟一点儿回音没有。和帝非常明白,以班超之威名盖世,他啥事儿不用干,就摆在西域,西北各族蛮夷谁都不敢妄动——要不,您老还是在西域多待几年?这地球离了您能转,可西域离了您却得玩完儿啊!坚持,再坚持坚持吧!

这下班超急了,再坚持下去,恐怕真要变成异域的孤魂野鬼了,于是又写了封信,让他妹班昭也帮忙说说话。班昭此时今非昔比,已成为帝国文化界的领军人物,宫中一大帮后妃与儒臣都是她的弟子,天下尊称 “曹大家”(班昭之夫为同郡曹寿),可见其影响力之大,汉朝平民女子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可以说是顶点了。

班昭比班超小17岁,班超离家之时她还青春年韶,如今却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妪了,三十年不见,难忍思念之情。如再不帮兄长回家,恐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于是也给皇帝上书,哭求:

“妾同产兄西域都护定远侯超,幸得以微功特蒙重赏,爵列通侯,位二千石。天恩殊绝,诚非小臣所当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躯命,冀立微功,以自陈效。会陈睦之变,道路隔绝,超以一身转侧绝域,晓譬诸国,因其兵众,每有攻战,辄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赖蒙陛下神灵,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积三十年。骨肉生离,不复相识。所与相随时人士众,皆已物故。超年最长,今且七十。衰老被病,头发无黑,两手不仁,耳目不聪明,扶杖乃能行。虽欲竭尽其力,以报塞天恩,迫于岁暮,犬马齿索。蛮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入地,久不见代,恐开奸宄之源,生逆乱之心。而卿大夫咸怀一切,莫肯远虑。如有卒暴,超之气力不能从心,便为上损国家累世之功,下弃忠臣竭力之用,诚可痛也。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延颈逾望,三年于今,未蒙省录。

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见《周礼》),亦有休息不任职也。缘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万国之欢心,不遗小国之臣,况超得备侯伯之位,故敢触死为超求哀,丐超余年。一得生还,复见阙庭,使国永无劳远之虑,西域无仓卒之忧,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周文王除灵台,掘地得死人之骨而更葬之),子方哀老之惠(魏文侯之师田子方见君弃其老马,以为少尽其力,老而弃之,非仁也,于是收而养之)。《诗》云:“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超有书与妾生诀,恐不复相见。妾诚伤超以壮年竭忠孝于沙漠,疲老则便捐死于旷野,诚可哀怜。如不蒙救护,超后有一旦之变,冀幸超家得蒙赵母(赵括之母,长平之战前惧括败,而先请不得坐)、卫姬(齐桓公之姬,桓公欲伐卫,姬请卫之罪)先请之贷。妾愚戆不知大义,触犯忌讳。

不管怎么说,班昭是最终完成《汉书》的史学大家、文化领袖,又是和帝一干后妃们的老师,更与邓皇后关系甚好,加上这篇感人至深的奏疏,让汉和帝读的泪流满面,于是立刻一纸诏书,召“西域老兵”班超回国。

班超终于要回国了,他的继任者、原以戊己校尉任尚赶紧前来拜见,履行交接手续。

任尚此人虽称不上一位名将,但也算是一位出色的将领,其军事能力和军事经验那都没得说。他曾作为护羌校尉邓训的长史,辅佐其平定羌乱;并曾担任耿家名将耿夔的司马,与其率领八百特种部队,出居延塞五千里,将北匈奴灭国;之后还深入天山,大败匈奴叛军首领于除鞬、逢侯单于等人,并学老上司窦宪勒石记功——《任尚碑》在新疆巴里坤松树塘被发现,史料无记载。

这些完美的军事资历,让任尚一路升任乌桓校尉、戊己校尉,乃至西域都护。所以朝廷对任尚,还是很有信心的:任尚威震西北十余年,外交能力虽比班超稍微差一些,但军事能力颇有可观之处。而且如今西域之形势也比三十年前好多了,几个大国的君主都被班超换成了亲汉派,大多数国家还派了自己的王子在洛阳为质;相信只要任尚不出大错,西域也就出不了大乱子。

但班超仍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郑重其事将西域都护符节交给任尚,神情肃穆的嘱咐他,现在整个西域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啊,小伙子!

任尚一听这话,赶紧趁机向班超请教:“君侯在外国三十余年,而小人猥承君后,任重虑浅,宜有以诲之。”

班超低头沉思了许久,这才语重心长,道出一番经典名言:“吾年老失智,而任君屡当大任,岂班超所能及哉!必不得已,愿进愚言。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来此抚驭,他不足虑,只性太严急,还宜少戒。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已。”

这便是班超的半生经验之总结——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为政者越是处于错综复杂之陌生环境,越是面对良莠混杂之特殊人群,就越要分清主次矛盾,懂得适当进行妥协。因为只有懂得妥协,才能达到真正的和谐。其实这世上很多事儿都是这样,都要讲究一个平衡、讲究一个中庸,切切不可走向极端。班超从不给敌人留后路,但对于可以争取或需要团结的力量,却总在原则之下留给他们一定的空间,从而海纳百川、融汇贯通,使自己常立于眼观全局之战略高度,这就是一个指挥官的心胸与魅力所在。

何况,西域都护以一帮非凶即恶的充军罪犯(东汉有死罪系囚减死从军的制度),羁縻一堆叛服无常的异域城邦,对士卒什么态度,对蛮夷什么态度,都得好好斟酌。尤其面对五十多个情形迥异的西域国家,更得分别依据其状况性质、及与汉朝历史之渊源,善用其间矛盾与利害之错综关系,加以分析判断,高屋建瓴,抓大放小,方可从容执行。好在,班超和窦宪已经通过大量军事外交手段给继任者打好了底,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只需要审时度势,进行宽容灵活的人性化管理。总之,六个字,宽小过,总大纲,只要能够维持地区平衡,保持丝路畅通就行了。至于其他问题,只有没有触碰到原则,那就还是我们的好同志,好战友!

班超果然是人精,他一下子就看出来问题所在,这任尚处事峻急,最欠缺的不是原则,而是灵活。所以凝聚三十年经验给他一句提醒,这是金玉良言哪。

然而,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任尚这头牛并没有听懂班超的琴声,当面没讲,人一走却跟手下们抱怨起来:“定远侯威名赫赫,震动天下,我本以为当有何奇策,今所言平平耳。”

自负之人,往往瞧不起平常的事物,看似着眼点很高,其实好高骛远、华而不实。任尚大概是云台二十八将中阿陵侯任光的后代,少年从军,屡立战功,眼高于顶,也没受过什么挫折,所以他始终不明白,这世上所有奇策,都源于日常工作的观察积累与分析整理。所谓欲速则不达,其实政治与武功一样,都没有速成之法的,更别信“欲练神功必先自宫”那一套的歪门邪道。任尚远没有班超那样超强的素质与胆略,却追求安西速成之法,于是过分自负、急于求成,对手下将士与西域诸国一味采取高压政策,终丧军心民心,导致大乱爆发,四年后,公元106年九月,西域多国密谋联合,围攻西域都护府,任尚落荒而逃,被征回洛阳问责。朝廷只得再派大军,好不容易平定叛乱,但乱源已经种下,到第二年六月,汉军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得又撤出西域,匈奴一支叛军趁机进入天山,重新控制车师地区,从此丝路再次断绝,西域都护撤任(并再未恢复),史称“三绝”。

这一切,还是因为汉和帝在公元105年英年早逝(也就是西域乱事爆发前一年),朝廷实在顾不上外事所致。和帝在位十八年,是东汉最后一位实权皇帝,由于班超帮助东汉稳定了西北边疆与贸易三十余年,所以和帝在位期间东汉国力达到鼎盛,垦田达732万顷,人口达5325万,这个数字一直到唐朝天宝年间才被超过。故史书上称这段时间为“永元之隆”。

可惜,这不过是最后的辉煌罢了。公元106年,和帝之子汉殇帝刘隆即位不到一年就又夭折了,邓太后与群臣遂拥立了汉章帝庶孙刘祜为汉安帝。东汉朝政混乱,内顾不暇,外事遂进一步收缩。永初五年(公元111年),一次更大规模的西羌叛乱爆发,羌人不仅杀入三辅,甚至波及并州东南及冀州,进而南临河内、洛阳。可西北各地守城官吏不但“不肯专心坚守”,反而“驱劫其民”,“背城邑走”,甚至“争郡县以内迁”(王符 《潜夫论》);而出身关东世族的大将军邓骘也提议要求放弃整个凉州地区乃至关中旧皇陵附近所有地区。结果,朝廷虽未全部放弃凉州,却放弃了包括湟中在内的大量边地,如将金城郡的治所内迁至陇西郡的襄武县,护羌校尉的治所也从金城郡转移至张掖郡,另外陇西、上郡、安定、北地等郡的郡治也都迁到了靠近渭水一线,而各郡的居民也被强制随郡治一起向内迁移,老百姓不愿走的,凉州地方官员就采取割庄稼、拆房屋、毁谷仓的方式强迫他们迁徙,导致难民流离,丧其大半。看来,邓太后及南阳邓氏这帮关东豪族连保住凉州都兴趣欠奉,就更别提收复西域了。

直到建光元年(121年),邓太后去世,憋屈了十多年的汉安帝终于亲政,小伙子想要干一番大事业,他听说班超还有个儿子班勇,明习边事,并凭借其父之名在西域有一定的威望。于是,公元124年,班勇被任命为西域长史,率五百将士再次征服西域,并将北匈奴残余势力驱逐殆尽,史称“三通”。然而好景不长,仅仅三年后(注1),班勇就含冤被罢,其继任者又一蟹不如一蟹,而东汉政局也日益混乱,从此,西域事去矣。

事实证明:用夷攻夷,原为攘夷之上策,然其经营者须能在各蛮夷间维持微妙的实力平衡,而不能让任何一方坐大,故必才如马援、班超之辈,方足收功,否则平虏不足,启衅有余。如东汉对于西羌与西域之处置,皆人走茶凉、人亡政息,便足可鉴。

当然,东汉于外事之日渐收缩,也与其皇权衰微、财政用度不足有关。由于汉末新莽大乱,大量官僚被乱世毁灭,刘秀建国后遂精兵简政,省减吏员,合并县国,使国家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到小政府状态,并将大量公共事务下放给地方豪强宗族,同时也将西汉王朝的财政法宝“盐铁之利”下放给了地方,即由地方政府征收盐铁税,民间负责经营,如此也可减少转运成本(详见高敏《东汉盐、铁官制度辨疑》)。但这就导致东汉帝国在都护西域、镇压羌乱时财政不足,捉襟见肘。汉章帝末年时,由于外事频繁(攻打匈奴,支援班超),章帝曾短暂的恢复了盐铁专卖,但由于受到以尚书仆射朱晖、广陵太守马棱为首的官僚势力的反对,以及盐铁官员的徇私舞弊的影响(吏多不良,动失其便),国家专营收益甚少,反而大大损害了民间经济。故汉和帝一即位,就废除了盐铁专营,执行私营政策,盐铁官员只负责监督生产与买卖,就场征税。从此,帝国彻底失去了对外战略的钱袋子,只能通过压迫内附的羌人来屯戍西域,结果导致羌人大举叛乱,西北局势便一天天败坏下去了。

从此,中国之丝路再次畅通无阻,要等到几百年后的唐朝了。而这期间的东西贸易,很多便不得不从“交趾——印度——埃及”这条沿海线路进行,“海上丝绸之路”遂日渐繁荣,顺便又带动了整个中国南方的商业大发展,这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新时代又来临了,虽然来的晚了些。

最后说说班超的结局吧!

其实,收到诏书的时候,班超已经病的很重了,多年的征战与操劳已彻底摧毁了班超的健康。吏员们都劝他暂且不要回国,先养好身体再说,这一路万里跋涉,又兼沙漠戈壁气候恶劣,班超的老病之躯哪里撑得住?

然而班超一定要走,抬着也要走,非走不可,就算是死,也要看到玉门关再死。

东汉和帝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八月,离乡三十一载的班超终于回到了他魂牵梦绕的洛阳。

三十年功名尘与土,一万里路云和月。

班超回国后,立刻受到了朝野热烈欢迎。这是一个传奇中的人物,除了明帝时的一些老家伙,没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只是耳闻了他许多纵横西域的伟大事迹。就连年轻的和帝,也非常之好奇,于是亲自接见了班超,并下诏褒奖,拜其射声校尉。然而,班超并没能在他的新官位上再发光发热,宴会后第二天,他就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和帝闻讯赶紧派太监前来探望,并赐予医药,然而一切都晚了,班超风烛残年,他伟大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九月,在一片秋风萧瑟之中,班超病逝于洛阳,英雄落幕,享年七十一岁。

八月返,九月卒,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老将军这是硬拼着顽强的意志力苦撑身体,而将其虚弱之生命在漫长的归途中残喘,直到艰难返回故土。可以说,他这一段时间的活着,只是为了能在对的地方死去,不到中原不闭眼。

总结班超的一生,应无愧于“世界之大英雄”这个称号,自古以来,有谁能在几乎没有任何国内援助的情况下,将实力外交与强势外交发挥到极致,以三十六人横行诸国,取其君,欲杀则杀,欲擒则擒,前后更立六国国主,奇智神勇层出不穷,而乌合一帮多民族杂牌军,转战北道,最终克定万里,征服西域五十余邦,力挫中、南亚第一大国贵霜,使之诚服,同时沟通西亚列国直至地中海沿岸?班超,只有班超。一个性格极复杂的铁腕人物。有时气壮山河义薄云天,如抗旨而孤身留疏勒;有时仁慈宽容为人厚道,如义释兜题、李邑之举与告诫任尚之言;有时又杀伐决断冷酷而狡诈,如数次诱杀西域反王。或许,在西域这样一个复杂莫测的地方,也只有班超这样复杂莫测的人才能在其中左右逢源、闲庭信步吧!

总之,这样一番传奇伟业,绝不是一个好好先生或蛮横莽夫能够做到的,是历史选择了班超,而班超又开创了历史,可惜老天没再多给他几十年的时间,否则整个世界必将产生更加令人无法想象的变化与变革,那他就不仅是一个传奇,而将成为一个神话了。

班超死后,东汉帝国在女主临朝(注2)、外戚专权、西北羌乱、宦官乱政、党锢之祸的多重打击下开始显现颓势(注3),而小冰期的进一步发展也让北方耕地的产出日益减少,于是民生多艰,财政败坏,官僚系统难以为继,煌煌炎汉逐渐被冰封,最终在农民起义与凉州羌化武人集团侵入的浪潮中覆灭。大乱世又来了!

中兴之路,英雄寂寞,步履艰辛泪深沉;光荣去处,功名尘土,转瞬流云万里,凛然发震,梦醒时分,回首一片苍凉……

注1:这三年间朝廷就换了汉安帝、少帝、顺帝三个皇帝。

注2:正如范晔所言,东汉和帝以后,“东京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临朝者六后,莫不定策帷帟,委事父兄”,考察东汉政治的这种特殊情况,范晔在编写《后汉书》时,不立《外戚传》,而发扬《史记》《汉书》立《吕后纪》之传统,将东汉皇后皆列入《皇后纪》。另据汉末学者蔡邕《独断》记载,东汉太后临朝摄政已有的相当制度化,“后摄政,则后临前殿朝群臣,后东面,少帝西面,群臣奉事上书,皆为两通,一诣太后,一诣少帝。”

注3:据东汉政府调查,班超死后三年(105年),全国人口还有5325万,至安帝(125年)再统计时,只有4869万,二十年间损失450多万、十二分之一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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